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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2)

序章(2)

记忆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大量零散的、良莠不齐的、鱼龙混杂的信息输入大脑,通过循序渐进地层层筛选、逐步引导,最终组合成自己认为正确的、有意义的信息,并将其储存下来,并非出于什么奇奇怪怪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觉得它是“正确的”、自己的排列方式是“正确的”,它存在的价值在自己看来是“正确的”,因而会去记录下来。

所谓“抹除记忆”,仅仅只是把原先储存好的信息句段的“模板”及其本身全部拆散、打乱,使原来整理好、拼接好了的成品重新变为“一地散沙”,可这并不能说明被打散的记忆就无法复原,需要的只是适当的引导以及找齐全部有关的记忆碎片,随后就都是水到渠成罢了——其难度可想而知,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不可能”。

从某个角度来看,似乎某人本来就该挨的毒打是逃不开的了呢……

随着男子一声响指落下,突然亮起的橘黄色的光芒驱逐了宽敞的办公室里的黑暗,顺着光芒望去,会发现这些光芒来自一盏固定在天花板上的“电灯”。

“呼……”脸色略显苍白的男性青年将胸腔里浑浊的气体全部吐出,突然往后一倒,稳稳当当地陷进了身后舒适的扶手椅中。

办公桌不远处的门一直禁闭着传来的出了微弱的鼠标、键盘敲击声和对话外没有更明显的响动,但即便是这样,青年还是轻轻松松地发现了站在门的另一边屏息凝神试图听听青年讲了什么的两位女生。

“没跟咱打过招呼,就擅自从开始一直‘偷听’到了现在呢,这两个家伙也真是的……”满头黑线的青年喃喃自语道。

“你们两个小家伙还想在门口那里站多久?”他朝着门口的方向大声说道,随后向着那边挥了挥手,顿时间房间内的空气没由来地、微不可查地震动了起来,原先禁闭的精致红木门突然向内打开,还未等重心依靠在门板上的红发少女以及蓝发少女反应过来,自己的身躯便已经直挺挺地向着地面倒去了。

青年手掌一翻,往上一托,下坠中的蓝发少女的身躯戛然而止,“哇哦哦……!”望着自己的双脚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地从地面上浮到了半空中,少女连忙惊呼出声,而一旁的红发少女则是不出意料地面朝下与地面发生了亲密接触,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托着腮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这滑稽的一幕。

男子叹了口气,站起身走上前牵住了蓝发少女的手,将离地越来越远、已经能触及天花板的她拉回了地板上,少女虽然受到了点惊吓,但能够写在脸上的兴奋和亮晶晶的睦子无一不在透露着她心中那“再来一次”的想法。

一旁止不住地颤抖的红发少女捂着鼻子缓缓地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向着身边的青年竖起了大拇指,充满怨念以及无奈的清脆嗓音传入了两人的耳中,“真不愧是硕哥,明明我们都已经如此小心谨慎,都那么努力地尝试去消除自身的气息,结果还是让硕哥你给揪出来了啊,厉害……”

“谢谢,能这么轻易地发现你们,多亏了克莉儿你俩那火候远远不够的功夫。”被叫做“硕哥”的青年耸了耸肩,毫不谦虚地坦然接受了少女的赞词,随后松开了蓝发少女的手,转身走到了克莉儿面前,伸出手狠狠地捏了一把克莉儿粉嫩却如明胶般富有弹性的脸蛋,“但是,明明知道咱允许你们进来光明正大地旁听,却选择了站在门外偷听,而且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被别人偷听的哦。”

“所以说……”克莉儿揉着微微发红的脸颊,默默地将挂在眼角的泪水收回了肚子里面,百般无奈地说道,“这就算是惩罚咯?”

“嗯哼?这都算轻的了呢,不然的话,咱还有更加狠的招儿哦?”

“呐呐,硕呀,”青年一旁的蓝发少女突然出现在克莉儿身边,高出她小半个头的少女微微欠身,揽住了她的细肩并轻轻地摇晃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一次会面肯定是你的计划中的一个重要节点,对吗?最近见你为这件事情忙得焦头烂额的,还经常熬夜呢……”

“哦豁?你的小脑袋难得灵光一回嘛,”青年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但随即露出了赞赏的笑容,笑着轻抚少女柔顺的发丝,“虽然是有点忙,但也不至于到‘焦头烂额’那种程度啦。”

青年低着头一步一顿地走回到了办公桌前坐下,握住鼠标将其拖动并飞快地按动了几下打开了一些文件,随后将笔记本电脑转向了两位少女,少女们好奇地将脸凑到了屏幕前面,映入她们眼帘的是一大堆的指令、常数、参数、指数以及应对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的代数式,根本无法理解这些字母、数字和符号代表了什么东西的蓝发少女摇着头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面前做着眼保健操的青年。

虽然自己有专门向青年讨教过这方面的知识,而且还狠下了一轮功夫去学习和理解,但看到如此综合、复杂的实际运用,克莉儿还是深深地感到了无力,没出几分钟就叹着气放弃了继续解读,将视线从电脑屏幕挪到了青年身上。

“回头把大伙们召集起来一起开一次庆功会吧,技术、人才、市场、资金等难关在你们的帮助下都挺过来了,在那边的‘洋葱’分部也正式的运作起来了,近期咱们可以好好地给自己放回假,”青年笑着对两位少女说道,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至于庆功会地点定在哪里,就拜托我们敲强的‘魔姬’大人和老师一块去考察咯,我知道老师您在听着的,作为惩罚,替我照顾好她,记得带她去逛逛街,money,您自己出。”

“啧……我知道啦,记得到时候给我弄一只好点的酒来过过瘾啊,最好是蓝星的酒,那儿的酒好久没碰过了呢……”满是幽怨的儒雅男声凭空响起,翘着腿端坐在校长办公室里瘦高男子皱紧了眉头。

“行啊,这件事没问题。”青年点了点头,应允道,随后伸出右手并攥紧,一些细若蚕丝般肉眼根本无法辨别出的“丝线”被他碾成了齑粉。

与此同时,瘦高男子面前的电脑屏幕由先前的彩色画面变成了“雪花屏”,男子叹了口气,暗自喃喃道:“如此贵重的跨界传送魔法阵,撒得到处都是的高等狗粮,这万恶的资本主义……”

“啧……”一股剧烈的疼痛感突然从肩部传来,紧随其后的是席卷了整片脑海的疲倦,“糟糕……就算是喝了咖啡也还是顶不住了吗……”青年缓缓地靠在了椅背上,在他眼中雪白的天花板变得愈加地浑浊,没过多久,两扇“窗户”不知不觉地合上了,顿时间,青年的视野里只剩下了一片漆黑。

青年的脑袋垂了下去,即使撞到了办公桌上自己也丝毫没有察觉到;当听到从他那发出的细小的鼾声时,两位少女心照不宣地朝着对方露出了微笑,轻轻地对撞了一下拳头,随后两人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为了给他营造一个较良好的睡眠环境,她们还特地把灯一块关上了。

“辛苦了,硕,作为‘新时代’的先驱一定很辛苦吧……”蓝发少女站在门口凝视那趴在办公桌上呼呼大睡的身影,眼中充满了柔情、欣慰和感激,伸出手朝着灯那边挥了挥,那盏灯像回应少女的想法一般地暗了下去,在她轻轻地把门关上后,青年的办公室又陷入了黑暗……

……

显然,想要将“让自己睡个回笼觉”这个简单的念头赋予实践,对于现在的少年而言,似乎是不太可能做到的——虽然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但是刚亲自体验过被抹除记忆的少年正忍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在这种时候让他入睡似乎有些强人所难了。

头痛欲裂的少年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试图缓解一下从脑袋深处传来的痛觉,激昂的交响乐从他身后突如其来地响起,意识中还在画着一个个圆圈的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随着一记鲤鱼打挺,他的上半身成功地、稳稳当当地立了起来。

“虽然《辉针城的小人族》非常好听,但是也不是什么时候、什么场合都能叫人静下心来仔细倾听的啊......”尽管四只眼皮子依旧争斗地难分难解,睡眼朦胧的他还是轻轻松松地把这首交响乐的源头——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拿过来摁掉了正闹腾个不停的闹钟。

“哦豁?今天小硕这么自觉?看来似乎起作用了呐,虽然更希望他是自愿的……”在楼下的厨房准备早餐的斯温听到了头顶传来的脚步声,抬起头看了看天花板,似乎能透过这一道由钢筋混凝土铸成的“隔板”看到正在换衣服的少年。

“小硕?”几十分钟后,同陈晓硕一起解决了早餐的斯温身着轻便的运动装站在门口百般无聊刷着洋葱推送过来的一些新闻,先前还是陈晓硕在等他,而现在却是双方的角色互换了过来。

“来了来了~”兴致勃勃地跟群里的小伙伴们谈天说地的陈晓硕低着头、手里边捧着手机缓缓地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哦哦,对了,还得在群里边签个到呢,之前刚爬起来的时候都忘了这回事了……”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翩翩起舞,不一会儿,在一个名为“异世界交流群”的群聊里面一位ID叫做“跳刀”的成员发出了一条群签到消息,不知本人是粗心大意还是有意为之——这上边特地地附上了他现在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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